互联网创造财富吗?看下这张GDP图表:
从2005到2014年的10年间,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GDP增长平均2%摆布,而这10年的互联网可谓发作式成长。因此从创造财富的角度,互联网远不符合我们的一般印象。
互联网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的生活,但对于增加社会财富帮手不大。极大可能,互联网只是实现了财富转移,就像淘宝把实体店搬到线上,并没有创造更多新的需求,你不会因为线上买手纸更自制更便利就一个月多用两卷。
这个现象可能美国更明显。川普在竞选期间就曾指责硅谷:互联网公司制造了亿万富豪,但并没有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中国的情况可能好一些。顺丰、淘宝等企业创造了几十万上百万的就业机会,但某种意义上它们只是近似零和游戏的获益者。顺丰雇佣了10万以上的年轻快递员,,但是我家楼下工地上几乎看不见40岁以下的农民工了。淘宝电商,是以实体店的萧条和倒闭为代价的。互联网产业创造的新的需求,很可能只表现在游戏等少数几个领域。
只有新的需求,才会创造新的财富。
让我们放宽历史的视野,讨论一个问题:鞭策人类财富增长的动力到底是什么?
还是先看一张图表,这要感谢我的伴侣、清华大学的董洁林教授,她制作的。
我们看到,人类历史从公元初年至今,人均GDP曾长期徘徊在低水平。具体来说,到1800年,只增长了50%摆布。但是从1800年开始,人均GDP突然爬上一个陡坡,至今200多年根据可比价格增长了几十倍。发生了什么?
以蒸汽机为开端的工业革命。如果剪去一切枝蔓,工业革命其实就是能源革命。从煤到石油到有限地使用核能,目前的能源主体依然是生化燃料。1800年以前,人类利用的能源主要是人力畜力,还有少量风力和水力。把握能源的低水平,决定了人类财富长期处于低位,几乎几千年不乱。古代的财富分配,也主要是杀来杀去的零和游戏,因为饼不会更大。工业革命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走向,它的真实含义应该是人类利用能源的能力上了一个大台阶。这就是历史的本相,因此英国历史学家Clark教授说:
“人类历史中其实只发生了一件大事,即1800年前后开始的工业革命。”
过去三四十年中国经济起飞,一个重要原因也在于下边这张图表:
从1978年到2014年,中国能源使用总量增长了9倍。可见,财富增长与能源使用水平密切相关。
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谈互联网。互联网又叫信息产业,它是人类使用信息的飞跃。那么信息技术是不是创造财富的重要动力?从历史经验来看,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互联网并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信息技术革命。能够与它并列的,至少有文字的发明、造纸术、印刷术等。从董洁林教授提供的图表来看,历史上的信息技术革命,可能它们提高了人类的文明程度,但是和创造财富增量并没有直接相关性。举个例子,15世纪中叶发明的古腾堡印刷术,被认为是西方历史上的划时代事件,但是在人均GDP增长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效果。
(古腾堡活字印刷版)
同理,今天的互联网或者信息产业,如果没有“原子世界”的突破性厘革,恐怕也很难在世界范围内改变GDP增长的平滑曲线。我们身在庐山,也应该关照到历史大趋势。
人们注意到一个现象,基础物理的主要突破都是在上个世纪中期以前完成的,而过去半个多世纪以来几乎再没有重要发现。与之相对,有经济学者发现,1970年代以来,美国中产阶级的收入,如果去除通胀因素,几乎没有增长。这难道仅仅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