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服务外包：借金融危机而火

　 日前，国务院批准北京、天津、上海、重庆等20个城市为中国服务外包示范城市。根据国务院批复，这20个示范城市将实行一系列鼓励和支持措施，加快我国服务外包产业发展。
　　 商务部副部长马秀红认为，这一举措充分体现了国家对服务外包产业发展的高度重视。这一产业的发展，对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实现“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以及“保稳定、重民生、促就业”具有重要意义。
　　 服务外包是继制造业之后，世界范围内的新一轮产业转移。中国服务外包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服务外包发展报告2008》显示，2008年全球范围内技术和相关服务的支出大约为1.7万亿美元，其中服务外包业务超过1.2万亿美元。
　　 在服务外包中，设计服务外包的发展是前所未有的，一些大型跨国公司的设计业务大量地向以中国、印度为主的发展中国家转移。
　　 为详细了解当前服务外包，尤其是设计服务外包的特点和发展趋势，本报记者近日对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经济研究院王晓红博士进行了专访，她对服务外包尤其是设计服务外包有着深入的研究。
　　 记者：什么是国际服务外包？
　　 王晓红：国际服务外包是随着经济全球化深入和互联网技术发展而出现的新兴产业。按照地理区位划分，服务外包可以分为在岸外包（境内）和离岸外包（境外）两种，国际服务外包通常指离岸外包。主要指跨国公司充分利用国外资源和企业外部资源，为了降低生产成本，提高效率，实现效益最大化，将生产经营中的一些服务环节转移到海外其他企业。这些企业通常把非核心业务交给专业公司去做，以便集中力量做更擅长的事。
　　 记者：服务外包目前主要涵盖哪些领域？它有哪些优势？
　　 王晓红：目前服务外包广泛应用于IT技术、人力资源管理、金融、现代物流、会计、客户服务、研发、产品设计等现代服务业中的高端产业，具有知识密集、人力资源密集、无污染、低能耗、高附加值等优势，在扩大知识型人才就业，优化产业结构、促进服务业发展，增加财政税收，提高外资质量、优化外资结构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
　　 记者：那么，当前国际离岸外包发生了哪些新变化、新特点？
　　 王晓红：从外包领域来看，已经从制造业向以软件、生物工程、制药、微电子、计算机，以及金融、教育培训、影视文化为主的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延伸；从外包产业链来看，已经从生产加工环节向设计、研发、商业流程、供应链管理、物流、技术信息服务、呼叫中心业务、金融服务、人力资源服务等服务环节延伸；从外包价值链来看，已经从低附加值、低科技含量、劳动密集型的低端向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知识密集型的高端延伸；从外包动因变化来看，已经从降低成本向构建竞争能力转变。企业不仅外包非核心业务，而且在核心竞争力下不断地将核心业务外包。
　　 记者：在当前的情况下，发展服务外包有什么意义？
　　 王晓红：一是有利于扩大城市以大学生为主的知识群体就业，二是有利于改善和优化我国城市的产业结构，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三是有利于实现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目前，国家和许多地方政府都在加大对服务外包的支持力度。国家批准了20个服务外包示范城市，北京、上海、大连、广州、深圳、苏州等一线城市基本建设了一批示范园区，实现了产业聚集发展，政府支持政策也很有力度，发挥了重要带动作用。应该积极总结推广经验，加强这些示范城市的作用。此外，还要继续加大宣传力度，尤其是二三线城市，要加强这方面的宣传和推动工作。
　　 记者：当前的经济形势下，大力发展国际设计服务外包有何重要的意义？
　　 王晓红：在新一轮的全球服务业离岸外包中，设计这一企业核心业务大量发生离岸是前所未有的，尤其是跨国公司的设计业务大量地向以中国、印度为主的发展中国家转移。设计服务的大量离岸不仅反映出跨国公司全球战略的重大调整，也为中国设计服务业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设计是重要的生产性服务业，也是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塑造自主品牌的关键环节。发达国家的经验表明，当人均GDP达到2000美元以上时，设计就将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引导因素之一。当社会进入创新创造价值阶段，设计就成为先导产业，成为增加社会财富、增强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在当前金融危机形势下，积极发展设计服务外包，对于实现加工贸易升级转型，全面提升我国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尤其具有重要意义。
　　 记者：那么是什么因素推动了设计服务离岸外包的发展？
　　 王晓红：首先，网络技术的空前发展为设计离岸外包提供技术支持。随着现代网络信息技术的出现，并在全球得到广泛运用，消除了国际分工地理距离，使个性化的服务业得以离岸。这些现代信息化手段的普遍运用，消除了人与人交流的空间距离，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障碍，信息与信息之间的封闭与分割，使身在地球两端、地处不同国界的人们可以进行无距离的可视交流，使全球信息自由流动，身处地球的任何角落都得以分享。因此，通过网络不仅能够解决设计离岸中的设计要求、服务质量等技术问题，而且能够有效控制接包公司的人力资源、工作效率、财务管理等问题。
　　 其次，各国具有不同比较优势加速了设计离岸外包全球化发展。由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设计产业上具备各自的比较优势，由此而产生相互发包的现象，进一步导致设计离岸外包的全球化发展。发达国家利用发展中国家的成本优势外包设计，发展中国家则通常由于缺乏设计能力，利用发达国家的技术优势外包设计。在汽车、飞机以及电子产品的核心关键设计、大型建筑项目设计等领域，发展中国家通常不具备相应的设计能力和水平，大多采取向国外购买设计，然后购买知识产权的做法。
　　 由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设计产业分工地位、比较优势上仍然存在明显差别，因此，在承接设计业务中的环节、价值链分布、价格上都表现出十分显著的差异性。
　　 第三，降低创新成本仍然是跨国公司设计离岸外包的主要驱动因素。大量研究证明，发达国家设计产业大量发生离岸，其主要原因是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跨国公司不仅要从成本较低的地区进行零部件采购，也要加速向发展中国家外包设计，以便多快好省地缩短设计周期，降低创新成本。跨国公司的设计离岸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发展中国家的人力资源优势，减少自身负担设计团队的问题。
　　 第四，设计离岸外包使国际分工进一步细化，强化了企业核心竞争力。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企业专注于核心业务是设计离岸外包发生的一个主要原因。企业为了适应全球市场的多元化、多变化的需要，更多地将非核心的设计业务或者是非擅长的设计业务部分外包给专业设计公司，以保持自身快速的、可持续的新产品开发能力。为了减少费用开支，需要各种资源集中运用到能产生较高利润额的工作中去，因此，降低建筑设计成本最好的选择就是把那些重复性、劳动密集型的过程外包出去，以便集中精力于设计创作高利润额的工作。除外包非核心设计业务之外，为了构建核心能力的需要，企业通常在不具备相应设计能力的情况下还外包核心设计，以借助外部资源构建核心能力。
　　 记者：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设计离岸外包有哪些重要意义？
　　 王晓红：设计离岸外包的经济性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第一，有效地整合与优化了全球设计资源配置，提高了设计资源使用效率；第二，提高了全球新产品开发与创新效率，缩短了产品创新周期；第三，充分发挥了发展中国家的设计人力资源优势，降低了发达国家的设计成本；第四，扩大了全球设计产业规模，提升了全球设计产业的整体价值；第五，提高全球设计产业对外投资能力，加速跨国设计企业发展；第六，发展中国家将通过学习示范等技术外溢效应促进设计产业的竞争力提升。
　　
　　 承接国际设计外包是产业快速升级的重要途径
　　
　　 记者：积极承接国际设计外包，给我国带来的最重要收益是什么？
　　 王晓红：我认为承接国际设计外包给我国带来的最大好处是技术外溢效应。大量的研究表明FDI能对东道国产生技术外溢效应。利用外资所带来的技术、知识、人才、观念、管理等方面的外溢效益是发展中国家增强自主创新，实现产业快速升级的一个最重要途径，也是发展中国家利用外资获得的最重要收益。
　　 记者：什么是技术外溢？
　　 王晓红：技术外溢主要是指跨国公司由于在东道国设立子公司、成立合资公司或开展其他形式的国际化生产和服务活动，使技术以及相关知识自愿或非自愿地向东道国扩散，从而带动东道国企业技术水平、研发能力、管理水平和人才素质的提升，促进东道国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和生产力的进步。
　　 技术外溢是经济外部性的一种表现，这种现象主要是跨国公司向发展中国家产业转移所带来的。技术外溢效应是一个综合的动态过程，既有进口机器设备、中间品等硬件技术转移中带来的外溢，也有技术服务咨询、技术人才培训、组织管理技能和企业家精神等软技术的渗透和扩散。目前，随着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中服务业的比重越来越高，技术创新机制的动态发展，发展中国家所得外溢效应将越来越大，尤其是新一轮跨国公司服务业转移将不断带来高端服务业的技术外溢。
　　 记者：那么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效应主要通过哪几个方面表现出来？
　　 王晓红：跨国公司技术外溢效应产生途径可以通过诸多方面。综合来看，技术外溢效应的主要途径体现在以下6个方面。
　　 一是示范带动效应。由于跨国公司在当地化生产和服务中，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理念，为本土企业模仿创新提供了很好的样本示范。
　　 二是学习模仿效应。本土企业通过“干中学”不断吸收掌握先进技术，提高创新能力。
　　 三是人才培养效应。为了使本土员工素质符合跨国公司生产服务的要求，跨国公司通常对本土员工进行各种方式的培训，这些培训提升了东道国的产业人才素质，为东道国建立自己的产业体系提供了人才队伍。
　　 四是竞争激发效应。跨国公司在带来技术的同时也带来了竞争，由于跨国公司依靠先进技术提高了市场占有率，对本土企业造成市场竞争压力，迫使本土企业不断改进技术和工艺，改善产品结构，提高产品质量，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提高与跨国公司的竞争能力。而跨国公司面对的本土企业竞争越激烈，为了保持竞争优势，就需要转移更多、更先进的技术，从而带来更多的外溢效应，由此推动本土企业更快吸收和创新技术。
　　 五是产业关联效应。跨国公司在进入东道国产业时，通过产业的前向和后向联系效应进行技术扩散，对东道国产业结构的改善和相关企业技术水平的提高发挥着重要作用。例如，跨国公司帮助未来的供货商建立生产性设施、为改善供货商产品的质量或提供技术帮助或信息服务、提供或帮助购买原材料和中间产品，等等。
　　 六是市场开拓效应。跨国公司在进入东道国市场后，往往凭借自身优势掌握了大量的国际资源，具有丰富的国际市场营销经验，拥有完备的分销网络，在母国具有强大的政治游说能力等优势，因此，他们的国际经营活动可以为本土企业进入国际市场开辟道路，为东道国企业提供国际市场操作的示范，提高本土企业开拓国际市场的能力。
　　 记者：那么，我国设计公司从承接国际服务外包中获得了哪些技术外溢效应呢？
　　 王晓红：从我们对我国50家本土设计公司的问卷调查结果来看，主要表现在公司业务规模扩大、为本土制造企业服务能力增强、学习掌握新知识速度加快、设计产业链向高端延伸，以及开拓国际市场速度加快、创建公司品牌速度加快等6个方面。
　　 在问卷调查企业中，70％的公司认为，承接国际设计外包使公司业务量扩大。多数公司外包业务量占公司业务总量比重为20％~40％，少数公司达到60％~80％以上，并且幅度在不断增长。本土设计公司通过承接跨国公司外包业务，业务规模和市场的拓展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一是由过去只针对国内市场的设计业务扩展到全球市场；二是业务链从跨国公司的中国分支机构已经延伸到海外分支机构或母国总部；三是国际客户不断扩大。承接跨国公司外包业务使企业获得较丰厚的利润回报。
　　 问卷调查结果表明，74％的公司认为，通过承接国际设计外包业务学习掌握了新的知识与技能。这些公司普遍认为，与世界领先企业合作，能够有机会学习全球最新的专业知识和设计理念，并逐步掌握国外先进设计管理经验，完善公司工作流程。
　　 目前，多数本土设计公司的主要服务对象仍然是本土制造企业。在问卷调查企业中，76％的公司认为，能够利用外包获得知识为本土企业服务。这种服务水平的提高主要体现在以下4个方面。一是服务专业化水平得到提高。由于跨国公司技术要求普遍高于国内企业，对设计的专业要求和细节都十分严格。如，强调国际标准、时间观念、服务质量等，迫使本土设计公司付出更大努力提高专业化水平，提高后的业务水平同样被运用到本土企业业务中。二是技术经验得到增强。在与跨国公司合作中，外资掌握的行业新信息、新技术、新工艺以及成熟的设计策略会带人本土设计公司，尤其是通过设计师的相互沟通交流，提升了本土设计师的国际化设计理念，丰富了技术经验，这些先进的设计理念和方式也同样被设计师运用到本土客户设计中。三是设计管理水平得到提高。由于跨国公司在设计管理控制方面经验丰富，促进了本土设计公司对于设计流程的管理更加规范化，设计质量的控制能力更加符合国际标准，设计成果市场化的能力增强，这些规范的管理提高了为本土客户的服务效率。四是服务意识和理念得到改善。这种服务的改善同样使本土客户受益，一些公司在承接跨国公司外包业务后，本土企业的业务量也获得大幅度增长。
　　 从问卷调查结果来看，66％的公司认为，从发展趋势上看，公司承接国际设计外包后价值链正在向中高端延伸，这反映出多数公司通过承接国际设计外包业务技术水平、服务质量得到全面提升。从实际效果来看，这些公司通过承接外包业务，有些开始承接技术含量较高、加工难度较大的外观设计业务；有些已经由过去单一的产品设计逐步向全方位的整体产业链设计转型，由单一的产品设计向设计咨询策划、ODM服务的综合性设计服务公司发展，由承接中小型企业业务逐步向大型跨国公司业务发展。
　　 问卷调查结果显示，62％的公司认为，承接国际设计外包能够加速进入国际市场。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一是逐步掌握国际标准与规范。二是增加了与国际企业接触的机会。三是积累了外包服务经验。四是提高了本土设计师的国际化水平。
　　
　　 提升中国设计竞争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记者：当前我国承接国际设计外包的主要问题有哪些？
　　 王晓红：总体来看，中国承接国际设计服务外包仍然处于初始阶段，存在诸多问题。例如，设计公司普遍规模较小，设计外包人才普遍缺乏，承接高端设计业务能力较弱；缺乏有序规范的外包市场，设计外包公司仍然处于散乱状态，没有形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设计外包品牌企业等。
　　 首先，设计外包人才普遍缺乏。调查研究表明，缺乏设计外包专业化人才已经成为制约中国承接国际设计服务外包做大做强的主要障碍，不仅影响了设计公司外包业务的发展，也是影响中国与印度、新加坡等发展中国家竞争的重要因素。
　　 其次，设计公司税赋过高、融资困难、资金缺乏问题十分严重。
　　 多数设计公司反映，设计公司税收过高影响了承接国际外包业务的竞争力。目前设计公司所得税收普遍高于一般高新技术企业标准，而产品设计公司普遍规模小，营业收入低，很难盈利。一些跨境接包项目存在重复纳税现象，导致企业税收负担增加。
　　 由于设计公司以民营小企业为主体，资金规模普遍较小，获得银行信贷支持十分困难，又缺乏其他融资渠道，多数公司只能依靠自我积累发展，因而扩张速度十分缓慢。
　　 第三，缺乏知识产权的有效保护。
　　 目前我国对知识产权保护的有效性仍然缺乏，由于法律处罚力度不够，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的现象比较严重，导致设计模仿抄袭等侵权现象严重，不仅直接损害了设计公司的利益，也使跨国公司产生担忧，影响外包业务的转移速度和规模。具体表现在以下3个方面：一是社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淡薄，造成了许多新产品的设计上市后迅速出现模仿抄袭的现象；二是多数企业设计意识缺乏，不愿意在设计上投入费用，由于剽窃、仿制的成本低于设计创新成本而限制了设计外包市场的发展；三是项目招标过程中设计公司方案被发包企业剽窃盗用现象较为普遍。由于目前法律法规缺乏行之有效的惩治措施，造成受害企业维权成本过高，外资设计公司不得不加强自身的保密意识和手段，从而影响了外包的技术外溢效应。
　　 第四，缺乏设计外包价格引导机制。
　　 由于我国设计产业起步较晚，总体上看，目前仍然没有形成规范的价格交易机制和有序的市场竞争。由于设计价格由公司自行决定，因此，同一地区、同一行业的设计价格千差万别，造成设计市场的无序竞争。企业之间为了争夺业务，价格战十分激烈，严重影响了承接跨国公司外包业务的对外谈判能力，降低了承接外包业务价格，不仅影响了我国本土设计公司的国际形象和盈利水平，也招致在华经营的外资设计公司不满。
　　 第五，缺乏设计外包信息来源。
　　 由于目前设计产业没有形成完善的人才、资金、信息服务等中介市场，造成设计公司承接外包业务普遍遇到人才、资金瓶颈，缺乏信息来源等问题十分突出。尤其是缺乏提供外包业务信息的中介咨询机构，以及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平台。目前，企业获得外包业务信息主要是通过自身的网络搜集和与以往客户的联系，信息来源十分有限，影响了外包业务发展。
　　 记者：针对以上问题，您认为我国应采取那些支持政策？
　　 王晓红：我认为，我国首先应加强产业政策支持，为承接国际设计外包建立政策和制度保障。国家应提供税收优惠政策支持，加强财政资金支持，加强融资与信贷支持，为设计公司市场准入提供便利条件。
　　 其次，应该加快适应国际设计外包业务的人才培养。要加快设计高等教育改革，积极探索与市场需求相适应的教育模式，根据目前国际设计外包业务发展的需要增加设置相应的课程，如软件、外语、国际商务谈判、国际法等，根据区域设计市场发展的主要特点设置不同专业，改进传统的教学方式和学生考核方式。此外，还应加强设计人才的在岗培训、建立设计人才社会培训体系和设计人才激励机制。
　　 第三，要积极培育国内设计市场。要提高企业使用设计的意识，积极倡导制造企业与国内设计公司合作，不断提高企业设计创新能力，提倡有实力的企业通过收购海外设计机构壮大设计团队。
　　 此外，还要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建立规范有序的设计服务市场；加强设计外包的信息服务工作。加强设计产业园区建设，提高设计产业聚集程度。